从来没有这个人

【秀志】每次你走的时分

|没头没尾的备忘录片段

  

赤井秀一进门的时候外面雨还没停,稀稀落落的秋雨粘在额发上。几天前世良真纯说想吃意大利菜,他外勤结束后直接导航到了西餐厅,却在进门时一眼看见人群里的宫野志保。女孩看上去成熟了一些,坐的时候背还是挺得很直,像一柳寒枝,他的心猛地沉了一下。

 

世良真纯自然地向他介绍:“宫野志保,我高中同学,啊秀哥应该认识的,她姐姐是——”她一下被自己尴尬到了,干笑了几声。

宫野志保对赤井秀一点点头,说好久不见,平淡的语气让世良真纯的心定了一些。其实宫野志保心绪很乱,是一时间涌现很多不具体的回忆的那种乱,这几乎让她坐不下去。对面的男人倒好,一直沉着脸低头看手机,一如既往地不给情面。

“秀哥要点什么主菜?”世良真纯假笑。

“你们先点。”

“……我们都点好了。” 

赤井秀一锁上手机,前前后后翻弄菜单,繁琐的用餐秩序和菜单上密密麻麻的花体字让他头疼,从前有人吃得挑剔,总是那人先慢条斯理地点餐,他干脆地点份一样的。服务员的笑容悬在半空,他拧起眉头,心生一些不耐烦。

宫野志保像想起了什么,侧身对服务员说:“不好意思,我刚刚说了不要奶油吗?”

“是的,您的青口贝去掉了奶油,换成了淡奶酪。”

“我来一样的就行。”赤井秀一合上菜单说。 

宫野志保抬了抬头,视线对上赤井秀一的眼睛又扑棱棱地收回。

 

于是吃了一顿气氛诡异的饭。饭后摸不着头脑的世良真纯主动跑去买单,赤井秀一和宫野志保被留在餐厅门口,隔着分手三年的时光,秋风蹚过他们之间空荡的距离。

“换车了?”宫野志保先说。

赤井秀一含着烟,低头点火:“我以为你今天不打算跟我说话了。”

她没接话。

赤井秀一像是叹了口气,“是的,换成斯巴鲁了。”

宫野志保抬起下巴看向赤井秀一,“……没什么不能说的。” 夜色里的神情疏疏朗朗,看不出喜悲。

 

赤井秀一最后一次和宫野志保约会是在怀俄明州的国家公园。那时他们的关系与往日没什么不同,同居半年,不提宫野明美,没在他同事面前牵过手,也没把大她十四岁的赤井秀一介绍给她的朋友。

听起来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,网上有个词叫细思极恐,宫野志保微妙地觉得这个词更贴合他们的关系。如果细想,显然不是什么健康的恋爱关系,不过彼时她在登山,迈过山溪时赤井秀一的手握她握得很紧,不对劲的念头又仿佛没那么重要。

那会儿雪水刚融,春溪顺着山脊淌下,往常的爬山路线被落石截断,于是他们一直在绕远路。赤井秀一坚持方向没错总能走到头,宫野志保没吭声,坐在石凳子上看缆车时间表。她体力不行,而且喜欢把事情想得悲观,大概因为从小就知道喜欢的东西不一定属于自己,梦得太好,总有天会醒,何况她也没做过什么好梦。

那天的结尾是两人僵持了一会儿,谁也说服不了谁,最后决定分开走。登山回来后宫野志保说我们还是算了,赤井秀一平静地说:你对谁没信心?宫野志保只是沉默。他早就知道不会有答案,烦闷却异乎寻常,头也没回地出了门,看起来一点感情也没有。

分手后赤井秀一忙着满世界做任务,再想起这些事的时候不多,宫野志保像糖人一样一点点在记忆里变小。只是每次打开手机相册,滑到那天拍的山景照片都会不自觉地停顿一下,照片里只有一座山,一条路,他却总能看出画框外的另一个人。

 

“走了吗?”身后世良真纯亲昵地挽上宫野志保的胳膊,填上走神的空隙。世良东倒西歪地挥手说秀哥改天见,宫野志保也冲他客气地说再见。

赤井秀一在原地继续站了一会儿,看着她们的影子被橘黄的路灯抻得变形,宫野志保的背紧绷成一条直线,如同严丝合缝的蚌壳。他的心底忽然一烫,像几年前的感情突然膨胀,又或是清晰地想起上一次拥抱和牵手也在这样潮热的夜里。宫野志保在他面前总是那样线条松散,曾经。


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,他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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